乖巧地环在她腰间的祝云晚没有回应,连清又等了一会儿,才确定她是睡着了。
她把祝云晚抱到床上,替她脱鞋盖被关灯,最后在临出门前冲安静的屋内嘱咐道:“今晚有夜摄,小晚你在屋里好好睡觉,我明天晚上才回来。”
过了不知多久,祝云晚睁开眼睛,只觉头疼到快要炸开似的,还晕晕的,像是灵魂都飘在半空中一样。
门外寂静一片,按开手机一看原来已经凌晨一点,祝云晚稍微犹豫了一下,还是忍住了要给连清发消息的手。
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儿,头痛愈演愈烈,如果说之前只是可以忍受的闷痛,那现在简直就像是有人用敲她的头骨似的。
太阳穴那块的血管也突突跳得可怕,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成碎片。
被脑袋里面的可怕幻想吓到,祝云晚再也忍受不下去,用手臂撑着慢慢直起身子从床上下来,靠在沙发上摸出手机搜索“喝酒后头疼该怎么办”。
哦,好像可以吃药缓解。
祝云晚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连清喂过醒酒药,思绪混沌中也并未注意到桌上的三盒醒酒药,半晌才迟钝地想起走廊尽头的仓库好像有药。
于是祝云晚准备去一趟仓库。
只是仓库明明在左侧,祝云晚却浑浑噩噩地拐向了右边,走廊右侧尽头确实有一扇墨绿色的铁门,只是不知为何格外笨重。
好像有些奇怪,明明之前来拿道具的时候轻轻一拉就能拉开的……
单手用力拉了两下没拉开,祝云晚稍一迟疑,觉得应该不是门的问题,而是她喝了酒力气变小了,所以才打不开门。
眼前的事物虚得像叠了好几层马赛克,祝云晚扶着门站稳后,使劲眯着眼睛,双手握在门把手上用尽全力往后一倒——
墨绿色铁门终于被拉开一条小缝,祝云晚有使劲往后一拽,趁着铁门还未完全关闭,找准时机钻了进去。
铁门缓缓关闭,屋内的光线一点一点消失,祝云晚伸手在靠门的墙壁上摸索着开关,直到屋内彻底漆黑一片,才后知后觉到自己可能进错了房间。
被困在一个窗户也没有的房间是一件很令人崩溃的事,更别提祝云晚还绝望地发现自己没带手机。
眼前什么也看不见,太阳穴跳得越来越快,鼻尖是越来越浓郁的腐臭味,祝云晚整个人扒在门上,胡乱摸索着门把手的位置。
“有人吗?有人吗?姐姐?我被锁在这里出不去了!”
在被残破的铁片划破指尖的一瞬间,祝云晚立马意识到这个门是坏的,是没有办法从里面打开的。
连清之前和她说过不要走错,但她刚刚忘记了。
“有谁在外面吗?有人吗?可不可以醒一下帮我开开门!”
每说一个字脑袋里面就“突”得疼一下,但直到嗓子沙哑到传来血腥味,外面都没有一点动静。
***
“晚晚?”
姜言回到剧组后先去了祝云晚屋外,但她站在门外等了很久都没人开门。
从外面看屋里是亮着灯的,祝云晚睡觉不开大灯,所以她还没睡着。
但在楼下隔着窗帘看不到移动的身影,趴在门上也听不到声音,那说明……晚晚不在房间?
凌晨一点半,姜言拨打了张助理的电话。
“喂?你知道祝云晚去哪里了吗?”
“……姜总,今天晚上有夜摄,我跟着剧组来帮忙了,”助理环顾四周,接着说道:
“不过祝总没跟着过来,应该在房间里吧,连清姐说她喝醉了要休息,是有什么事情吗?要不要我跟连清姐说一下?”
“哦,我过几天有个秀,准备今晚和她讨论一下,先挂了,不用和连清说。”
这么说来,今晚上抱着晚晚的是连清无疑了。
来不及生气,姜言先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。
之前祝云晚陪她应酬的时候,但凡喝醉了必顶头疼一天,吃解酒药也不管用,只有躺着才舒服点,一般这天就是在床上过的。
那祝云晚不在房间会在哪里?
从一楼开始,姜言没放过任何一个房间,一直到最后一间,墨绿色的铁门上贴着封条,上面写着未及时维修,禁止入内。
铁门厚重又笨重,在开机的第一天导演就说过这扇门无法从里面打开,让大家不要误入。
姜言攥住门把手,或许是因为其它房间都排查过了,做事要有始有终的想法,慢慢拉开了这扇门。
在铁门被打开的一瞬间,姜言就看到了缩在门口微微颤抖着的可怜身影——
是祝云晚,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,过了好半天才迟缓地回头看向她,然后猛地扑进她的怀里。
突如其来的光线太刺眼,目光迟迟无法聚焦,祝云晚看向视线里模糊不清的五官,还以为自己的祈祷终于发挥了作用。
“连清,你终于来救我了,姐姐……我真的好害怕,好想你。”